第一次观看《大鱼》的时候,我蜷缩在沙发上,深夜的黑暗中,屏幕的光明暗闪烁。葬礼上的那条大鱼跳跃出水面的一刻,我突然回忆起小时候,父亲常常用夸张的手势讲他徒手抓蟒蛇的故事。当时的我总是翻着白眼,嗤之以鼻推荐配资股票,就像电影中的威尔一样。
但就在这一瞬间,我发现自己分不清到底是在为父亲爱德华的离世而流泪,还是在为那些我曾视作谎言而错过的故事而感到遗憾。原来,某些真相往往要等到讲故事的人离开后,我们才敢去揭开童话背后的面纱。
《大鱼》的开头便是一具尸体,父亲爱德华躺在医院的病床上,面容苍老,皮肤如皱纸般干枯,呼吸声像泄气的风箱。儿子威尔站在床边,紧握着父亲临终前讲述的那个“大鱼传说”——那条永远抓不住的鱼,那只总在故事结尾游向远方的神秘生物。
这一幕,就像我们每个人与父辈的最终对峙:当生命进入倒计时,那些曾被我们嗤之以鼻的“吹牛”往事,到底是荒诞不经的虚构,还是被时间磨砺后的真实?
展开剩余70%爱德华的故事来源于他在少年时闯入女巫家中,从她的魔眼中看见了自己死去的那一刻。这一预示成为了他一生中最锋利的武器——既然已经知道结局,那何不让过程像童话一样精彩?
于是,他带着巨人朋友离开小镇,放弃了平坦的大路,进入了那片阴暗的森林,闯进了那个被遗忘的幽灵镇,那个理想的乌托邦。那里的人们把鞋子挂在树上,宣布永不再漂泊,而爱德华却选择在暮色中离开,因为他还没决定自己的归宿。
后来,在马戏团,他遇到了挚爱桑德拉,为了她,他用三年的辛劳换取一个地址,用漫天的黄水仙花攻破了她的心防。这些被威尔嘲笑为“老套浪漫”的情节,却让观众们感动不已。
中年后的爱德华变成了故事的贩卖者,他讲述自己如何用戒指钓起大鱼,如何化身间谍,如何与连体姐妹共舞……这些色彩斑斓的故事装点了威尔的童年。随着年岁的增长,威尔开始厌恶这些“谎言”,就像讨厌父亲那永远夸张的表情。直到父亲病床前,威尔才发现,那些看似荒诞的故事其实是父亲用想象力编织出来的史诗。或许,那条无法捉摸的大鱼,正是爱德华抗争平凡生活的象征。
最触动人心的反转发生在葬礼上。那些从父亲故事中走出来的“巨人”“女巫”“连体姐妹”,原来不过是些退伍军人、独眼老太太和普通的双胞胎。此刻的荒诞感,堪比《楚门的世界》里破墙的一瞬。我们常常试图戳破童话的泡沫,却忽略了讲故事的人如何在现实的裂缝中播种希望。
正如爱德华坚持说婚戒是从鱼腹中捞出来的,或许他真正的意思是:婚姻这段冒险,原本就该有神话般的开端。
影片的结尾,威尔抱着父亲走向河中心。这个曾痛恨童话的男人,终于为父亲的故事写下了最后一章:爱德华变成了那条大鱼,甩动尾巴游向深水。
《大鱼》最残酷的温柔,是它揭开了所有童话的真相,却依然邀请我们继续相信。最终,当威尔的儿子将爷爷的故事传给伙伴时,那条虚构的大鱼,已经游入了新的河流。
这一刻,我突然明白,为什么人类需要故事。故事并不是为了逃避现实,而是在冷酷的逻辑世界中,留存一丝化腐朽为神奇的可能。就像此刻,我坐在窗前写下这些文字,而窗外的雨声敲打着玻璃,我愿意相信,那是爱德华的大鱼跃出了水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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